这声音，舒冉以前很熟悉。
舒冉不敢置信，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这里。
舒冉缓缓转身，看见一个抱着花的男人朝她走来。
男人肤色冷白，刘海有些长，遮住了他望向舒冉的视线，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，颇有小说里病娇反派的味道。
声音舒冉熟，但脸舒冉不熟。
如果没猜错的话，是许漾。
许漾走到舒冉跟前：“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。”
如果说刚才还在猜测，当近距离听到这个声音，舒冉就确定了，眼前的男人是许漾。
许漾看着舒冉开了口，语气中带有不容拒绝的强硬：“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现在的舒冉对他无感，却好奇他来的目的，于是俩人走到公交站的长椅上坐下。
夜已深，公交站只有他们二人。
许漾把花伸到舒冉前面，抿着嘴说：“舒冉，生日快乐。”
舒冉看着花，并没有接：“谢谢你的祝福，花我不能收。”
许漾苦笑，收回了手，看着自己腿上的花低声说：“你可能很讶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，我自己都很讶异。”
他来之前纠结了很久，甚至问过兄弟，大家都劝他算了。可是他放不下啊，他心有不甘，她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他…
怎么想，都觉得应该来见她一面。他心里有个洞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洞口越来越大，而只有她能堵上。
过往车流的灯光照在了俩人身上，许漾看到舒冉脖子上的一处绯红，他拳头紧握，眼眶欲裂。
拳头握紧又松开，松开又握紧，倒吸了好几口气才敢问出：“你有男朋友了？”
舒冉看着车流回答：“嗯。”
在答应陈树安告白的那天，舒冉就删光了许漾的联系方式。
许漾好几次输入舒冉的电话号码，想把她加回来，看着申请页面许久，还是退了出去。
其实舒冉也大可不必删掉他，在她的观念里，不喜欢了就可以放在列表里吃灰。可是想到陈树安，还是删了。
换位思考，如果陈树安列表里留着他以前喜欢过的女生，她知道了心里也会不舒服。
许漾快喘不过气了，听到答案的那刻，心四分五裂。
终究是，他来迟了。
舒冉现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…
阖上眼睛，许漾重重叹了口气：“他…对你好吗？”
说起陈树安，舒冉脸上才有了表情，嘴角小幅度地上扬，眼里也染上笑意：“挺好的。”
许漾试图覆上舒冉放在长椅上的手，被舒冉毫不掩饰地躲开了。
许漾心底一片苦涩：“如果我早点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？”
舒冉望着他的眼睛，斩钉截铁地说：“不会。”
她以前喜欢他，所以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，放任他在她底线上反复横跳，任他按在地上摩擦。
她想过，如果如她所愿，他真的喜欢上她，自己是不是会和他在一起。
答案是不会。
她会有刹那的欢愉，会犹豫，最后会拒绝。
他做的那些事，永远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。
她不想再重蹈覆辙，把经历过的事又经历一遍。
一段看得见结局的感情，似乎没有奔赴的意义。
她不知道许漾来的目的，但有必要和他说清楚：“许漾，我喜欢过你的，很喜欢。只是，现在不喜欢了。”
“我们相处的过程中，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试探，在掩饰，在权衡利弊。不过是觉得我配不上，所以一直吊着我。”
“你一次次推开我，自以为是用理智控制你的感情，却又不断地靠近我。”
“可能你并没有做错，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没什么不对，可是我要的你给不起。”
“我要热烈，要坦诚，要以心换心。”
“而你的行为恰恰相反，漠视我的喜欢，践踏我的感情。你不但让我觉得自己的喜欢廉价，还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。”
“我没有怪过你，甚至为你开脱。”
“不喜欢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错，但我就是不甘心。每一次我都觉得你应该像我一样，坚定地走向我。”
“那种不甘，在我彻底放弃你的那刻，随着我对你的心意，一起消散了。”
“雨停了你才给我送伞，可我从来不遮阳。”
“你是个很骄傲的人，出现在这里我知道需要很大勇气。”
“谢谢你的心意，但以后别再来了。”
“做回骄傲的许漾，那才是你。”
舒冉的每一句，都扎在许漾心上。坦诚又直接，让他无处可逃。
好痛啊，他快无法呼吸了。
呼吸道仿佛被堵住一般，脑袋也因为缺氧无法转动。心底那个洞无限扩大，黑暗把他吞噬。
许漾转身背对着舒冉，不让舒冉看到他眼角落下的那滴泪。
当眼泪顺着下脸颊滑过脖子，藏匿在衣服中，他自嘲地笑了：“对不起。”
对不起来迟一步，对不起以前那样对你，对不起耗光了你所有爱意。
“这次来，本来是想再争取争取。没想到你有男朋友了，我彻底没机会了。”许漾的声音变得沙哑，“舒冉，希望你幸福。”
说完最后一句，许漾带着花束，落荒而逃。
他一直跑，一直跑，直到消失在舒冉的视线。
他背靠大树蹲下了身子，把花放在地上，双手掩面流下了两行清泪。
你一定要幸福，不然我会后悔自己的放手。
你千万千万要幸福，拜托。
许漾走后，陈树安才把车子往前开，停在了舒冉面前。
在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，他就看见舒冉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。
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，但他就是莫名胆怯，不敢往前。
远远看着，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舒冉看到熟悉的车子，收拾好心情，扬起笑容上了车。
她不知道陈树安什么时候来了，但直觉告诉她，他看到了。
为了避免误会，舒冉把话挑开了说：“刚刚那个是我之前喜欢的人，我不知道他会来，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。”
陈树安听完没有松一口气，其实他猜了个大概。那个男生，要么是舒冉的前任，要么是以前喜欢过的人。
那个男生很帅，气质阴郁，看起来不好接近，却因为舒冉露出了心碎的神色。
他慌了，怕舒冉选许漾而不选他。
不是怀疑舒冉对他的感情，而是他自卑了，觉得自己比不上许漾。
陈树安呼出一口气，坦白了自己的胆怯：“我刚才好害怕。”
舒冉换了个思维，站在他的角度去假设。一通思考下来，她懂陈树安在害怕什么了。
舒冉有些生气地捧住陈树安的脸：“不许害怕，我喜欢的是你。”
舒冉只想到一层，就是陈树安怕她变心。
陈树安自己说出了另一层：“他看起来很优秀，我怕我…”
舒冉霸气地吻住了他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。
待到感觉陈树安精神不再紧绷她才住嘴：“陈树安，我不许你那么想！就算他很优秀，难道你很差吗！”
陈树安手抚上舒冉后背，轻轻拍着，为生气的舒冉顺毛：“可是像我这样的人，在警校一抓一大把。”
舒冉特别凶的剜了他一眼，克制着自己想要发飙的冲动，摘下手腕上的皮筋，拉松后套在他手腕上：“我的人是最优秀的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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